阿聰大學時住過重視集體生活的宿舍:「我本身有兄弟姊妹,但結婚的結婚,全部搬出去住,剩下我和爸媽在家。未搬入來前,我(對書匯宿友)的期望是未去到兄弟姊妹,但有小小相似,起居飲食、發生什麼都可以幫忙,多點溝通。」
阿聰住了半年,小葵住了3個月, 事實和期望有沒有落差?
阿聰苦訴:「是識到人,但本身打算再close點。可能不再是大學生,大家要返工、生活,投放在這裡時間不多……與住hall時的連繫差好遠,你不再有學生的自由,以前可以走堂玩hall活動,但現在大家都是夜晚才回來。」
小葵笑說,她則一個禮拜只回來3、4次,在屋企和書匯兩邊走。「我和家人關係挺好,但家人做中醫重視養生,管得比較嚴,不能工作到好夜,在家也很易偷懶瞓著。」她的公司在銅鑼灣,家則在炮台山,距離上家比書匯方便,但後者提供自由空間,讓她適時遠離父母的制肘。
書匯中男生比女生廚藝要好,偶爾煮飯一起吃。小葵笑說:「有人煮早餐給你吃,好感動,又會約埋食晚飯。我不懂煮,成日痴餐。」她拿出相片說,單憑小小一隻電爐,宿友也能煮到一隻魚,弄到豐富的早餐。
小葵提供宿友煮出來的早餐,予所有人分享。
小葵提供單憑一隻電爐也能煮出一尾魚,小葵很佩服宿友的廚藝。部分人好摺,欠人際交流,浪費宿位
但阿聰依然認為,書匯與想像中的共居差一截。台灣青年公寓「玖樓」的創辦人潘信榮說過,共居是讓城市中一個個分開了的個體,再度走入社群,達至單人也能成「家」的理想。室友未必親如兄弟姊妹,卻能建立朋友以上的關係。
書匯不像大學宿舍,不強制人做運動、比賽,或迫人聊天,這裡活動很輕鬆日常,但仍有人從不參與:「有些人住了半年,你都不知他的名字。」阿聰說。頭幾個月很少活動,有些人很不滿,一和二樓的租客慢慢流失。
事實上,每位租客入住前,必需填妥一份意願表格,經過簡單面試。阿聰認為,書匯還在試行狀態,把關做得不夠好:「一些不太合群的人都入到,我覺得浪費了位置。」
在書匯官網瀏覽入住表格,發現問題共23條,圍繞對私隱的要求、遇到爭執的取態、個性和習慣、對群居和獨處的看法、旅行投宿的喜好等。
阿聰把表格填得滿滿,但形容「無interview可言」:「問我做什麼工作,為何想住,覺得共居是什麼,不太仔細。」小葵則說,業主只在導賞時粗略問過她幾句。
對外國共居模式素有研究、曾發起「一年唔幫襯地產商」的龐一鳴就指,香港新興的共居公寓由私人財團開發,以賺取盈利為目標,很難如外國的社會房屋般,提供有意義的活動予住客一起參與。「就如藍屋,它具保育意義,這類共居鼓勵住客實踐共同理念,如環保、種植等;但私人企業可能投放較少心力於搞活動上。」
阿聽和小葵則指,書匯的定位是「文青風」,業主一開始搞過數次手工藝工作坊,但住客反應冷淡。他們認為,住客即興發起的活動更吸引:「很簡單,都是吃飯、board game、打機、傾計,試過搞movie night。」
小葵提供起初書匯無甚活動,引起住客不滿,手藝工作坊亦不討好,後來住客自發聯誼,關係開始變好,但離「朋友以上」的共居理想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