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又變涼了，每年秋天我都會好想做愛。秋天是我們夫妻旅行的季節，以前老婆愛笑我秋天到就『起秋』，變得很好色。她哪裡懂，好色應該是出去把妹吧，在我心裡，秋天旅行做愛，是和她一年一度的蜜月之旅。」王先生眼裡泛笑，40歲男人，打扮談吐總像是GQ雜誌裡那些時尚型男。

「哇，很甜蜜耶！不是都說男人不浪漫，怎麼你們夫妻，好像剛好相反。」王先生說完，我想起最近朋友們討論的那部電影《你的名字》，男人哭的都比女人慘烈，這世界的浪漫，要開始歸給男人了嗎？

「他就是花招很多啦，我不懂這些，他是貼心的男人，送花、送禮物，講好聽話，我朋友都說我上輩子燒好香才會遇到他。我就會跟我朋友說，那他上輩子一定都燒壞香，才會遇到我。」王太太也漂亮，但穿著相對簡單多了，自然休閒風，看起來像是帶名模出門的經紀人，大喇喇的。她講話表情誇張，引人發笑，我本來放聲大笑，但瞥見王先生眉頭緊皺，一臉藍瘦香菇樣，我的笑意就像被大水潑灑的炭火，瞬間熄滅。

「她就是這樣，講話很難聽。好像我愛她是多麼愚蠢的事，我的浪漫都成了她的笑話。」王先生一派偶像劇憂鬱小生樣，淡淡的抱怨著。

「好啦好啦，都是我不好，我不懂你的心好不好。我本來個性就直阿，有什麼說什麼，也很愛搞笑阿，拜託，你以前不是說我很特別，和我比起來，其它女生都太無聊了。」王太太走名模諧星路線，聽她說話真的很想大笑。

「我還是這樣想阿，我的確愛你活潑陽光的性格，可是…可是…妳可不可以拿別人的事來搞笑，不要拿我、我們的事搞笑，這樣我真的很難過。」王先生顯然不像我想笑，反而越來越難過了。

「唉呦，你這樣真的很麻煩，玻璃心！要分什麼可以講，什麼不能講，我不會啦，不如都不要講啦，不要講話就不會傷到你了，煩死了。我現在不是都不講話了嗎？到底還要我怎樣。」不好笑了不好笑了，王太太突然發起飆來。

「當然不是要你都不說話阿，妳拉起高牆，我更寂寞。我只是想要和妳親密一點，工作很辛苦，想到和妳之間的甜蜜，就可以繼續奮鬥。只是要妳別拿我們開玩笑，有這麼難嗎？」王先生還想維持浪漫情境，但也開始動怒了。

看著他們一個低頭、一個望向窗戶，我彷彿聽見王先生心碎的聲音，也看見王太太像孟克名畫《吶喊》一樣，正抓著頭無聲尖叫。他們夫妻之間果然有張力，難怪王先生早洩的狀況一直無法改善，就算自己訓練，已經可以成功駕馭模擬陰道強力刺激，輕鬆撐過連續8分鐘進出動作，和剛開始一入就射的差別，就像游泳初學者從只能憋氣晉級到自由式換氣一樣，早就可以畢業了。

但王先生卻告訴我，和太太做還是不行，有比之前好，但也差不多10下就結束了，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訓練和遇到太太會有這麼大的差別。為了找到協助他突破的關卡，我仔細詢問了他們夫妻做愛的方式，王先生回答我說「我太太做愛的時候很安靜，都不說話，也不出聲。」

當時我想，是不是太太害羞不表達，所以悶著頭做愛的王先生，因為擔心自己表現又無法確認，才會出現了典型的「操作焦慮」。所以我進一步詢問「太太很害羞嗎？」沒想到王先生居然告訴我「太太非常活潑，平常話很多的。以前做愛也會說話、叫床，是這一兩年才開始不說話、不出聲了。」

和我的猜測南轅北轍，我想，他們夫妻之間應該有些張力，王太太在床上的反應才會有了這麼大的變化，巧合的是，王太太不出聲的時間正好和王先生早洩開始變嚴重的時間，是恰恰吻合的，所以我決定請他們夫妻一起過來，好進一步觀察可能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