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nch在公司樓下見到個伯伯在行乞,紙牌大概寫著他是香港人,因未期肺癌需要幫助,還放了身份證和回鄉證在旁。(為什麼要刻意寫自己是香港人呢?仲要放證明!即刻令我諗起當時阿候任特首的五百蚊!)
望到佢係因為平日唔會有人痞係嗰度,條路又窄又多人,所以我無立即上前了解,打算食完飯再看看他。飯後他仍在同一位置,個樣好病好辛苦。
「你食咗飯未呀?」「未」「買個飯俾你好無?」「你不如放低廿蚊俾我」「我可以去買個飯俾你,好唔好?」「好」「咁你等我一陣啦!」
走去小食店,要個燒汁豚肉飯,老闆話無晒珍珠米煮的飯你介唔介意?我話係買俾前面個伯伯,我諗佢唔介意,老闆即刻私人送支自家製羅漢果茶,仲同我一齊走去睇下伯伯情況。
伯伯好攰咁痞咗係地下,捲曲身體,面色蒼白而瘦弱,牙齒所剩無己,連講嘢都無氣無力。我問係咪好唔舒服?佢對住我同老闆呢兩個陌生人,即刻一滴滴眼淚流出來...
佢自己一個人住觀塘舊區,醫生話佢有未期肺癌,只剩7個月命,無攞綜緩,而且都唔想攞,因為攪得嚟都已經死咗!亦無社工聯絡。我問佢有咩需要?佢好攰好無力咁擰頭。
小店老闆曾經學過中醫,幫佢把脈,叫伯伯唔好再痞係地,起身都要慢慢,佢的情況應該會見頭暈,叫佢快D食飯同返屋企休息下,好D至再出嚟。仲同佢講如果肚餓可以去佢的小店,好歡迎佢過去。但伯伯知吾以對,我覺得佢其實唔知小店所在位置,又可能唔想咁樣走去食飯。
我同老闆痞係街邊同伯伯傾計的短短時間,我相信有過百人行過,條路係窄到腳係會擦過我背脊嗰種,期間有一個人放低咗廿蚊,有一個送外賣的人話伯伯行乞阻街,叫我叫伯伯走。我問佢我都痞咗係度有無阻住你?佢即刻掉頭走。我好希望佢去到旺角見到D大媽唱K時都會行過去話佢地係度阻
街。最後老闆同伯伯講,呢度人多怕撞到你,氹佢早D返屋企休息。
咁多人行過,伯伯都「不被看見」,如果唔問唔傾計,都可能覺得佢係呃人錢。我信有人係無需要卻行乞,有人係病到迫不得已行乞,有人因為唔想行乞,所以辛辛苦苦整日整夜去執紙皮汽水罐變賣十蚊八蚊。社區分享不會用金錢,總有些情是錢買不到,而是「看見」有需要的人。
伯伯無電話可以聯絡,我留咗我的電話號碼,希望佢會打俾我,至少我可以帶盒飯煲個湯去探下佢,或者聽日返工睇下會唔會再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