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度寒夜下的北角,跟著環姐(別名)及她長達兩米的大手推鐵車在大街小巷走了一趟。
到過街市的菜檔、後巷的水果檔、超市地庫的停車場,以及街上及大厦二樓的食肆,收集對方不要的紙皮箱和發泡膠箱。環姐說最近發泡膠箱的回收價每條上升了一蚊,因此經常出現已處理好的發泡膠箱被其他行家偷走,既氣憤卻無奈。
除了內憂,更需面對外患。環姐說最食環已較少來驅趕,但附近的傢具店舖仍對她看不順眼,投訴那些發泡膠箱阻礙行人路通道,引起衛生問題,所以環姐現每晚只等待十一點後,才把綑紥好的發泡膠箱擺放於街上的收集點。見環姐的精神明顯比之前憔悴,原來上月開始她發現後腰尾龍骨位置的神經線位置出現痛楚,影響睡眠質素,晚上未可好好安睡休息。
留意到環姐跟店舖所處理的物品中,有至少三份一至一半的數量是未能分類或回收的垃圾。
問環姐這些店舖是否有給她有關的處理費用?她直接回答說,没有的!而這些紙皮箱及發泡膠箱就已經是報酬……
再問她既然如此,為何每晚仍這樣去做呢?
環姐說 : 反正都没有人做,那就等我去吧!況且大家街坊街里,那計較得那麽多……這種店舖與拾荒者的關係,很多時只是口頭約定的關係,通常都附帶一個保持乾淨的要求,而且當中也有帶着半施捨半雇用的關係,是因為拾荒者在取得資源廢物時,必須負起清理一般垃圾的責任。環姐是一位已受浸的信徒,每個星期都有返區內某間堂會的主日崇拜。當我們偶然一次落區就說與鄰舍多走一里路的時候,原來在社區已經有街坊每天與鄰舍多走兩里路,他們的生命在社區更呈現愛鄰如己的見証。越入夜,街上的氣温亦越趨下降,環姐又要步進街市的鐵屋小舖繼續執拾,踏上黑夜中已不知第幾趟的第二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