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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死前是開心的」 一針下去不再痛苦 
社工道3萬名毒品犯「無法再活命」悲歌

陪伴戒毒者近20年的社工認為,對台灣3萬名毒品犯來說,出獄後想重新活著,好難。圖為紙風車劇團透過舞台劇,讓青少年瞭解毒品危害。(資料照,曾原信攝)


為何社會不給他們活命的機會?曾經一時失足者或多或少都期待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然而在陪伴戒毒者近20年的資深社工陳玟如看來,對台灣現有3萬名毒品犯來說,出獄以後想重新活著,好難。

5月18日立法院「人權普拉斯」講座,陳玟如說著她近20年來看見的戒毒者,那是一群最無助的人:想回歸社會並不容易,找工作沒人要用,想戒毒卻沒錢喝藥、就醫也要被指指點點,有人待在戒毒村裡不敢回家,害怕再把那個家「染黑」,有人辛苦戒毒卻被警察「釣魚」激怒,氣得打一針接著懊悔不已,也有人最終決定注入過量毒品直接揮別世界,「至少死前是開心的。」

據《毒品危害防制條例》,單是持有毒品就可判有期徒刑最高5年,而據台灣人權促進會提供資料,目前台灣監獄約6萬名受刑人裡,近半數是毒品犯。對待這3萬名尋常如你我的人類,社會要給他們重新來過還是直接滅絕?講座上,陳玟如的語調輕輕柔柔如同念故事一般,但那故事,是毒癮者一入監便「無法再活命」、絕望下一犯再犯的真實地獄。

「寧願被抓去關」 服勞動役下場是失去穩定收入

吸毒被抓到,便是萬劫不復的開端。雖然台灣司法讓一時衝動用藥者有補救機會,若能接受社區治療戒癮、做滿社會勞動役時數便可能得到「緩起訴」處分,多數人卻很難躲過被起訴的命運。據法務部「毒品施用者戒癮治療概況分析」,2008–2017年地檢署偵查終結為附命完成戒癮治療之緩起訴處分者只佔整體10.9%,意即有9成用藥者都被起訴了。

明明有機會免於被關,為何近9成用藥者做不到?陳玟如說,服社會勞動役會造成的第一個問題便是工作受影響,有些用藥者為了完成需求時數,原本有全職工作的也會變兼職,「前1、2個月可以,但後面會發現錢越來越不夠用」,申請生活補助也會有困難。

陳玟如曾經陪伴一名女性用藥者,服的勞動役是「剪草」,每天要曬太陽5~6小時,她一邊剪草一邊想:是不是進去關比較好?看著被抓去關的人剪草有錢拿、她自己每天辛苦卻沒錢,她想著:「到監所生活的話,我的生活會不會簡單一點?早知道我就進去關。」


努力不被抓去關的人想被關,真的被關的人則是非常想出來。「我以前去監所服務經驗,每個人都好想出來,一人不到1坪活動空間在裡面,天氣那麼熱真是滿辛苦的……」陳玟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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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深社工陳玟如說,努力不被抓去關的人想被關,真的被關的人則是非常想出來。(台權會提供,施逸翔攝影)


很少人喜歡被剝奪自由的生活,被關過一次理應不會想再被關一次,但實際上,用藥者的再犯率是極高的。陳玟如指出,2014年衛福部數據顯示用藥者再犯率高達76.7%,整體有社會適應不良情況,再犯率也會隨離開監所的年份慢慢增加,離開1年者再犯率25%、2年41%、3年45%、4年54%。

「我在想,他們真的很了不起,可以撐到4年、5年才再犯罪,但社會會覺得是『假的』。」陳玟如嘆。明明知道蹲牢很苦,為何還是忍不住再次吸毒?問題或許在於,出獄是更大苦難的開始,讓這些人不得不再度用藥,麻痺痛苦。

出獄無一技之長只能做苦力活 社工體驗工地嘆「回去真很想用毒品」

出獄以後,更生人面臨的最大問題便是社會眼光,而社會眼光帶來的第一個求生困難便是「回家」。有些用藥者出獄後年事已高,想回家又被家人拒絕,「不敢回家」的更多,他們很害怕,怕曾經犯罪的自己會給家人困擾:

「他們有家不能回,必須在戒毒村淨化跟漂白,那是他們跟家人證明說『我們有意願戒毒』的漂白劑。但他們離開以後真的會回家嗎?對這些離開的用藥者來講,他們都很怕自己再把那個家庭染黑,他們都很不敢回家,總擔心『我若沒有真的站起來就回家......』他們怕給家人造成困擾。

雖然政府有提供戒癮安置服務,但2014年安置服務盡提供224床,難以照顧到所有用藥者,住進去也像坐牢,3個月不能外出找工作、只能每天抄經冥想,「我有時候去那邊住,只住2–3天都會有一種出監的感覺,都想吃豬腳麵線。」無依無靠的更生人,便可能成為流落街頭,陳玟如曾參訪街友安置中心,那天她碰到的街友有7成以上是更生人。

若不想流落街頭,就要想辦法養活自己,但在社會眼光影響下,更生人要找工作並不簡單,毒品更生人更是。

想找工作要有一技之長,但95%職業訓練要求高中以上學歷,出來的用藥者則有3–4成僅國中畢業,不符職訓資格,只能從事洗碗、清潔、工地臨時工等勞動工作,選擇不多。陳玟如說,體力活對一些年事已高的更生人來說其實很難,他們可能有骨刺與各種慢性病,洗碗卻是一蹲7–8小時,做工就更難:

我跟去工地做過啊,我在那邊蹲半天,我必須說,我回去真的很想用毒品!有人半年前因為骨刺開刀,我問他說『你想不想用毒品』,他說:『妳在考驗我喔?我當然會跟妳說不想啊!』」

許多僱主不想用毒品更生人,願意用的可能也深知這些人別無選擇,藉此加以剝削。一名花東工頭大姐曾告訴陳玟如,漢人工人價碼一天1200–1500元,原住民工與毒品更生人則是800–1000元,比起原住民來說大姐更愛用更生人,優點在於「好管」:「只要工人鬧事,可以立刻叫警察,只要不好管,她就會說:『你若再這樣假肖我就叫警察來,你自己是什麼身份你知道!』」



擴大「施用毒品罪醫療前置化」修法公聽會。(甘岱民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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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得愛滋,這樣我喝美沙冬就不用錢」

沒錢帶來的影響很多,例如沒錢戒毒。雖然法務部鼓勵服用「美沙冬」協助戒海洛因,但服藥要自費,因為愛滋感染者喝美沙冬費用低廉,有些藥癮者就會產生「好想得愛滋」這般念頭:

「他們會說:『老師,我好想得愛滋喔,這樣我喝美沙冬就不用錢。』愛滋藥癮者喝美沙冬很便宜,但非愛滋藥癮者喝每月2–3000,每月去喝的話有困難,但不穩定去喝,又不拿不到急難救助……」

陳玟如坦言,聽到有些藥癮者會「故意去染愛滋」時,她一開始是生氣的,但後來變成難過:「這是一種活不下去,所以要去染愛滋的狀況。」

毒品更生人想喝美沙冬戒毒很難,一般就醫也有障礙。陳玟如指出,從2013年大數據研究來看,毒品更生人的除了毒癮以外還有三高、慢性病問題,施用一、二級毒品(例如海洛因)者又比三、四級嚴重,且很少求助,問題出在就醫太難。

陳玟如曾經陪伴毒品更生人去看醫生,對被關10年以上的更生人來說,科技變遷的台灣彷彿另一個世界,他們無法理解「為什麼螢幕就可以掛號」,也會指著招牌說「都是英文,看不懂」,如果沒有人帶路他們根本不敢去醫院。

更嚴重的,社會眼光給毒品更生人的壓迫到醫院也躲不掉。陳玟如說,用藥者就算只是去看牙齒,醫生都會問:「有喝美沙冬嗎?有戒癮需求嗎?要不要幫你轉去精神科?」這些人可能有病痛急著要解,但醫生最在意的仍是「戒毒」:

「戒癮是整個醫療系統會非常、非常、非常關注的一個行為,要交代自己有沒有戒癮意願,若沒有的話,醫療資源沒辦法進來……我陪這群人到最後、治療資源無法取得的狀態下,他會改去求助藥局,藥局會提供比較好的止痛藥給他們,這過程中他們的疾病風險更高,只是止痛,沒有治療。

「毫無悔意」再次用毒品之無奈:我沒上癮,只是用來止痛

一旦被貼上「毒蟲」的標籤,就一輩子躲不掉。陳玟如訪談數名用藥者發現,幾乎每個人的生活都很孤獨、很怕以前的事情被知道,雖然不是沒朋友,但也不敢去找以前一起用毒品的朋友。雖然可以用line跟一些朋友聯絡,但在警察掃毒績效掛帥的情況下,也常碰到「釣魚」,一氣之下就再次吸毒了:

「他們也會常遇到網路警察釣魚的狀況。他們說,我在網路上遇到釣魚,他一直問我有沒有用,後來他一陣拉扯完......他說,他那天晚上真的有跑去用,就想『為什麼還要一直問我』,就怒起來去用。我問他用完之後呢?他說他非常後悔,覺得沒有必要跟這些人賭氣,他很慶幸用完沒被警察臨檢到,不然,不知道自己用完會有怎樣的生活……

「我覺得賭氣是人之常情,我們每個人生活都還是會有氣不過的時候,但這些朋友氣不過的時候,有觸犯法令的風險。」陳玟如嘆:「他們滿常在孤獨生活思考的問題就是:回去吸毒會不會比較好過?」陳玟如也曾問毒品更生人需要哪些資源,對方回:

「老師,我不需要什麼資源,只要不要那麼用力抓我。我沒有上癮,我只是要用來止痛,我只是想暫時忘記我身體裡面一些……好像我身體沒有病、我比較有工作的動力,好像用了藥會比較有工作的動力……

長期的孤獨與無助,造就許多毒品更生人的「再犯」,或許在大眾看來再犯是「毫無悔意」,但對退無可退的人來說,這已是少數能暫忘痛苦的方式。陳玟如說,也有些人也會選擇注入過量毒品自殺,變成屍體的話,就再也不怕痛了:

「有些人非常痛苦,可能想說打一針下去,就不會那麼痛苦……有些人會跟我說『老師,我明天會在田裡,你會在報紙上看到我』,隔天我就會在報紙一小角看到什麼『毒蟲用藥過量死亡』……他們無法被醫治的疼痛,到最後只能用強而有力的海洛因止痛,讓他們覺得:嗯,至少死前是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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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設計就是有弱點,痛苦時就想找地方躲起來。」

當用藥被視為一種「罪」,貼在用藥者身上的標籤似乎就永遠無法撕下,而很少人會去問背後的「為什麼」。講座上,民間司改會專案研究員林瑋婷便探問:

「我們常說台灣『毒品氾濫』,但這句話的基礎是什麼?不同族群有不同毒品使用狀況,砂石車司機用安非他命提神,有人用毒咖啡包減肥,精神病患用大麻減輕痛苦,使用大麻的狀況連他的醫生都會知道,使用這個好像比較可以解決他的痛苦……我們真的要更去瞭解說不同的人為什麼會去使用藥物,針對他們的狀況跟需求提供比較好的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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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改會專案研究員林瑋婷表示,很少人會去問用毒品者背後的「為什麼」。(台權會提供,施逸翔攝影)


對於用藥者,社會主流傾向「重刑」,2017年修法也朝加重刑期方向發展,對此法務部檢察司主任檢察官聶眾坦言,不管立法院、整個社會生態都主張要重刑化,認定「他們是毒蟲,十惡不赦」,但他個人相當贊成用醫療方式來處理。

「我自殺也是自傷行為,但我自殺有沒有罪?沒有罪。施用藥物也是自傷行為,自己沒辦法控制的行為,我們到底要不要用刑法來處罰他?」聶眾說。

衛福部心理及口腔健康司司長諶立中則說,應對毒品是一場打不完的戰爭,只要有人類的存在,毒品就不可能消失,「人類大腦設計就是這樣子啊,就會有弱點,痛苦的時候就會想個地方躲起來。」

為了逃避痛苦,有些人選擇以吸毒暫時止痛,但清醒過後要面對的就是萬劫不復。這時應該要直接消滅毒品犯,還是整體來改善這些人的痛苦呢?對於毒品更生人,社工的目標是讓他們「復元」回歸社會,而陳玟如曾問用藥者「復元是什麼」,對方回:「可以好好過生活,就是復元啊!」

「回家看我那些書,我就想,這一句話把全部都KO掉了。」陳玟如強調,復元不只是「復發預防」,不只是阻止這些人再用藥,還要顧及其健康、家庭等有生活品質上的提升,「如果能讓這些人的生活品質跟一般人的差距不要那麼高,更能象徵我整個系統對戒癮者的生活有改善──那就是我一開始的目標,讓他們好好過生活。」

「好好過生活」,這句話再簡單不過,但若社會不給用藥者一個活命的機會、重新活過的機會,又該如何「生活」呢?陳玟如近20年看見的用藥者悲歌,在標籤被撕下前,仍會持續在當今近3萬名毒品犯未來的人生裡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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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用安非他命提神、精神病患呼麻止痛 「重刑」無法消滅的毒品犯之癮

台北市刑大,查獲毒品咖啡包,竟有人使用毒品咖啡包減肥。(蘇仲泓攝)


吸了毒,就是十惡不赦嗎?2017年末政院送出《毒品危害防制條例》修正草案大幅加重毒品犯相關刑期,今(2018)年3月行政院長賴清德也強調不會毒品除罪化,而是「加重刑責」,然而5月18日下午台灣人權促進會於立院舉行之「人權普拉斯」講座,指出大眾或許未曾思考過的毒癮者面貌。


「我們常說台灣『毒品氾濫』,但這句話背後的基礎是什麼?」民間司改會林瑋婷指出,使用毒品的因素很多,例如砂石車司機會用安非他命提神,有些想減肥的人會使用「毒咖啡包」,也有精神病患用大麻減輕痛苦、甚至醫師知情。

而資深社工陳玟如分享,吸毒被抓、坐牢出獄後,毒品更生人面臨的是找不到工作、無法回家、甚至連看醫生也沒辦法的絕望日常,甚至有更生人乾脆注射過量毒品結束生命:「有些人非常痛苦,可能想說打一針下去,就不會那麼痛苦……他們無法被醫治的疼痛,到最後只能用強而有力的海洛因止痛,讓他們覺得:嗯,至少死前是開心的。」

「吸海洛因的人就算關20年出去,看到白色粉末還是會興奮。」衛福部心理及口腔健康司司長諶立中一句話,點出毒癮戒除的登天之難。而面對這般艱難,要以重刑撲滅所有吸毒者,還是有其他解方?一場講座,道盡「重刑」也難解的毒品犯悲歌。

吸安是「提神」、販毒真相是「合購」 常人難想像的毒品犯真實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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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品犯究竟是如何出現的?民間司改會專案研究員林瑋婷表示,光是「使用」就有很多原因:「不同族群有不同毒品使用狀況,砂石車司機用安非他命提神,有人用毒咖啡包減肥,精神病患用大麻減輕痛苦,使用大麻的狀況連他的醫生都會知道,使用這個好像比較可以解決他的痛苦……」

販運毒品最高可處無期徒刑或死刑,在大眾眼中或許是罪大惡極、為了賺大錢而害人、要判重刑才不會再賣,但王瑋婷說,民間司改會最常接觸到的申訴案就是販毒,販毒原因其實超出典型想像。

其中一種販毒樣態是「合購」,一起買會比較便宜,所以合購主負責轉交藥品再收錢,「我當然不可能免費給他,他給我錢,有時候會被當成販賣」,或是「用不習慣而轉手」,或是親友互調,「今天沒了就去跟誰拿一些,他都沒跟我拿錢也不太好意思,所以就給他一些錢。」

2017年12月行政院送出「新世代反毒」相關法案,混合毒品、販運給孕婦刑期可加重至2分之1,對此林瑋婷批:「現在監獄已經塞不下了,販賣一、二級毒品甚至加重到比殺人還嚴重!」

對於孕婦用毒,林瑋婷指出,其實很多孕婦在懷孕前就是用藥者,懷孕後雖然會停藥,但可能出現戒斷症狀:「用藥者很難在正規醫療體系尋求協助,會影響身體會流產。這時提供毒品的是誰?大家可能想說他很壞、害了這孕婦,但這跟大家想像不一樣,這人可能是她的朋友、她的支持網絡……」

「只要人類存在,毒品不可能消失」1930年代美國禁酒令前車之鑑

施用毒品確實影響深遠,衛福部心理及口腔健康司司長諶立中即說:「吸海洛因的人就算關20年出去,看到白色粉末還是會興奮,你一旦成癮一輩子會戒不掉,心裡有隻魔鬼會不斷誘惑你:『再去用一次好不好?那感覺很好!』你必須拿個蒼蠅拍把他打掉,但你碰到痛苦的事情時很容易就會掉回去……」

諶立中坦言,應對毒品是一場打不完的戰爭,只要有人類的存在,毒品就不可能消失:「人類大腦設計就是這樣子啊,就會有弱點,痛苦的時候就會想個地方躲起來。」


衛福部心理及口腔健康司長諶立中說,應對毒品是一場打不完的戰爭,只要有人類存在,毒品就不可能消失。(台權會提供,施逸翔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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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品真能完全禁絕嗎?諶立中以1930年代美國實施「禁酒令」為例,禁酒的話人們似乎就不會酒後失控、不會開車出車禍了,然而完全禁酒後,「黑道跑進來地下化,禁酒後大家反而去做別的事情,社會變更差……很多事情要討論到人性,不是所有人都長某個樣子,要考慮到罪惡面、心裡有個魔鬼,人人有不同想法。」

服務於國家衛生研究院的精神科醫師王聲昌則舉例,由於歐洲對搖頭丸查禁「太成功」,藥頭無路可退,研發出PMA、PMMA等效果類似的混合藥物,但多重藥物反而更危險,就像禁酒令時期「大家去喝清潔劑啊、亢奮劑啊,反而更常喪命」。王聲昌認為,提供安全純化的藥物MDMA給登記的使用者,其實反而是比較安全的作法。

「我們能不能比較穩定執法,不要暴衝?」警方強力掃毒背後問題

對於如何改善毒品使用狀況,林瑋婷認為比較務實的目標是「減少傷害」:「大家不是基於惡意去做這件事情,但非預期後果可能造成傷害。」目前評量社工服務毒品更生人的指標是「毒品不再施用」,林瑋婷也說,這其實會讓社工很挫折,若是改成「用藥周期有沒有拉長」比較合理,也能讓第一線工作者去思考改善了什麼。

在警界掃毒績效掛帥的情況下,有些警察會利用「網路釣魚」釣出毒癮者,而資深社工陳玟如說,有些毒品更生人一直被警察問,氣不過,可能一氣之下就去吸毒了:

「他們說,我在網路上遇到釣魚,他(警察)一直問我有沒有用,後來他一陣拉扯完......他說,他那天晚上真的有去用,就想『為什麼還要一直問我』,怒起來去用。我問他用完之後呢?他說他非常後悔,覺得沒有必要跟這些人賭氣,他很慶幸用完沒被警察臨檢到,不然,不知道自己用完會有怎樣的生活……

更生人戒毒、找工作、回歸社會都需要時間,而林瑋婷指出,掃毒有時候會破壞更生人慢慢回復的生活:「叫大家不要掃毒好像是很困難的事情……我們能不能比較穩定地執法,不要暴衝?」

「好好過生活就是復原啊」 藥癮者真正需要的幫助是這樣

對於用藥者,社會主流傾向「重刑」,法務部檢察司主任檢察官聶眾坦言,不管立法院、整個社會生態都主張要重刑化,認定「他們是毒蟲,十惡不赦」,但他個人相當贊成用醫療方式來處理。「我自殺也是自傷行為,但我自殺有沒有罪?沒有罪。施用藥物也是自傷行為,自己沒辦法控制的行為,我們到底要不要用刑法來處罰他?」聶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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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聶眾也主張,用司法給毒品施用者「施加一點點壓力」,對戒毒有幫助:「我們私底下問一些醫療專家,如果將施用毒品除罪化,贊成嗎?他們說如果除罪化他們完全無法控制那個場面,如果(戒癮)這過程中有一點司法壓力,對戒除毒癮有一點幫助……」

法務部檢察司主任檢察官聶眾認為,用司法給毒品施用者「施加一點點壓力」,對戒毒有幫助。(台權會提供,施逸翔攝影)


陳玟如指出,近年國外對毒癮者有「復元」觀點,對待用藥者不只要「戒癮」,也要協助其健康、家庭及社會生存的「生活重建」。

陳玟如曾問毒品更生人「復元」是什麼,對方回:「好好過生活就是復原啊!」對此,陳玟如嘆:「回家看的我那些書,我就想,這一句話把全都KO掉了……復元不是只有做復發預防,而是一個動態性發展的階段性任務,如果能讓這些人的生活品質跟一般人的差距不要那麼高,更能象徵我整個系統對戒癮者的生活改善,那就是我一開始的目標──讓他們好好過生活。

「用藥不只是生理上的問題,而是整個社會網絡的問題。」時代力量黨秘書長陳惠敏表示,她的博士論文就是做毒品研究,發現毒品問題是個「階級問題」。林瑋婷指出「我們身邊用藥者沒那麼少」,但陳惠敏自認成長過程看不到用藥者,直到做研究去訪談、得知有人第一次用藥是在小學時,「那時我很驚訝,在同一物理空間、時間下,有不同的人生在發生……」

精神科醫師王聲昌表示,現任總統蔡英文曾於2015年在野時提出「應該要把藥癮者看成病人,不是罪犯」,不涉及販毒的成癮者應被視為「病人」、「受害者」。王聲昌強調,多元處遇模式建立、人才培訓、成癮醫療模式建立是當務之急,同時也要有費用補助計畫,「不只藥癮者要有治療動機,服務者也要有動機讓他去做,這要有穩定的財務去支持。」人人使用毒品原因各自不同,王聲昌認為要「復元」階段也要以多元策略去滿足不同個案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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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哀社會
大媽吾好隨地屙屎。屙完屎要抆屎。 香港太多人。大陸佬  大媽吾好黎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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