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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悼露宿者

生者記憶拼湊 一個深水埗單身露宿女子的過去
心姐在街上住了20多年,生命的最後幾年,她戒毒受浸。有說人活到老最怕自己的喪禮無人出席,在社會邊緣生存著的人看似孑然一身,卻在飄流的過程遇上不同的人們,建立了在對方生老病死時期都伴著的關係。心姐的追思會在深水埗橋底舉行,昔日她流連之地。天橋分裂開兩邊往東西奔去,分裂那位置如往天空劃一刀,有痕,灑落一些街燈的光在橋底。人們把摺櫈搬來,面向一幅公眾廁所的牆,牆前一張遺照在木櫈上。二十餘人安安靜靜地坐著,有人把白蠟燭逐個點亮,砌成十字架。於是遺照添了一浸柔亮的火光,幽暗中看見相中女子平頭髮型恤得清爽,瞇眼咧嘴而笑,耳垂勾著耳環暗暗發亮。
心姐的性情大抵在曾尚與她接觸的人們腦海中,刻劃了最深的輪廓。牧師、露宿者、義工朋友和紀錄片導演等在橋底點起蠟燭,追憶這個歡樂有時、傷悲有時的女子。她無家,但她的離去,並不盡然只留下哀傷。
攝影:歐嘉樂



心姐的朋友聚在橋底,點亮白蠟燭。逝者已矣,卻以另一種方式存在。



橋底追思會:抬頭不見月亮,但地上有光
心姐年輕時開始20多年流連街上的生活。這幾年,她因傷口細菌感染被送過入深切治療部卻起死回生,此後便戒毒且受浸信教,在牧師幫忙下住入老人院主恩堂。後來社會福利署查牌,心姐50餘歲,未夠六十必須離開。流連街上數日,朋友幫她安排暫住賓館,她最後的日子在油麻地一個床位度過。四月底,地產經紀打給之前陪她張羅住宿的朋友,告知他心姐在床位過世。朋友上門,人已被送走,只留下一個鐵盒子,盒中除了覆診文件,也有一本裝滿與家人合照的相簿。
一個悶熱夏夜,善樂堂林國璋牧師主禮,帶領大家唱詩。心姐的朋友昌哥曾經露宿,今已上樓,他徐徐吹奏起風笛。


[color=rgba(0, 0, 0, 0.4)]橋底一盞燈照亮了她的照片,相中女子笑得爽朗。

希臘神話中,為了回鄉,英雄奧德修斯在戰場和大海上飄流20年,回到綺色佳島的宮殿去,化身一個奇醜無比的老乞丐,連一直等候他回家的妻子也無法將他認出來。讓他們確認彼此的,是只有他們兩人知悉的故事:那張由奧德修斯以地上長出來的橄欖樹幹所造的木床。能夠和消亡生命相抵抗的只有回憶,追思會上,朋友一一描繪他們記憶中的心姐——她愛笑、貪靚、硬朗,有時難免哭泣,為了過去她後悔,對著年輕人她疼愛。在無物掩蔽的街上,在天橋巨大無形的陰影中,一個餐風露宿,卻帶著大家的愛死去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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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露宿者稱之為鬼屋的樓下,基哥和心姐在此度過幾年寒暑。





「初初識她跟現在很不同,舊時她很靚,我看過相,十八無醜婦,很多人追求。」

曾經露宿橋底的基哥

「我們露宿者都是千篇一律的」
穿著藍白格子恤衫的基哥走來,腋下夾住買餸袋。他近年脫離露宿生活後和弟弟昌哥住入附近的公屋。他問,你想要知道她的事,抑或我的事?到頭來兩人故事原是同根生。心姐在黃大仙徒置區出身,今天原址已建起高樓。「基本上就跟露宿者沒兩樣,出到街都是群那些人。」基哥說,年輕的她什麼也做過,酒樓、推銷員,她的故事與他相差無幾:「讀書少,識到不好的朋友。學好很難,學壞就易。我們露宿者都是千篇一律的。」
兩個出身相似又差不多年紀的人相遇,最初是在深水埗海壇街上,露宿者稱之為鬼屋的樓房底下。大樓無人居住,當年六、七個露宿者挨住落閘舖位,舖上床褥成了落腳處,基哥和弟弟昌哥也佔一席。最初見到心姐女人仔一個,「初初識她跟現在很不同,舊時她很靚,我看過相,十八無醜婦,很多人追求。」她以前說,有個金行太子爺追求她,如果不是碰了毒品今天或是個少奶奶。「她何止後悔,更是傷悲。」


[color=rgba(0, 0, 0, 0.4)]繞大樓的三角走一圈,回到原點,一切仿如隔世。

「點解搞成咁?像錄影帶那些片段,來來回回、兜兜轉轉。到現在我都不明不白。」

基哥

我們是我們,你不是那世界的
要說吸毒的過去,把錄影帶塞進去人的肚皮播放,每一格拉扯過去都是痛苦的,而且永無止境。「點解搞成咁?像錄影帶那些片段,來來回回、兜兜轉轉。有錢有過,窮也窮過,為何會走這條舊路?到現在我都不明不白。」他說:「年輕時大概是英雄感作怪,在童黨圈子中你焗住跟大佬,聯群結黨蝦人,你不做,落單就被人打;於是想認第一,不想做弱者。」群中有一個人吸毒,很快就會所有人都有樣學樣。


年輕時基哥跟其他露宿者爭執,倒地撞傷後頸,那時因藥物影響不覺疼痛。然而痛楚慢慢浮現。





「你知道什麼呢?你知道我的生活嗎?所以我總說桐油埕始終都係裝桐油。我們這些人站起來,很難,需要很多因素:教會牧師、弟兄姊妹、要有個地方住、要家人……最重要是人的支持,如果不是他們不辭勞苦,我不會戒毒,今天不會跟你說話。」

基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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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哥走得慢,右邊手腳無力。那是因為頸後一刀,置換枯掉的第三節脊骨,不換的話骨變硬壓住神經線,只能一直把頭低下去,藍天白雲什麼都無法再看見。心姐也有同樣的痛,她的腰背、腳和頸椎常發痛,毒品像麻醉藥,她覺得可以減輕痛楚。不吸時又陷入退藥的可怖:發冷、發熱、無法入睡。結果又是循環,錢拿去買毒,下一餐無以為繼,明天不是明天。「我們食是貪它可以逃避社會。那一個零小時,不想什麼,沒什麼剩下來,身體的痛可以抑制住。」問想要逃避什麼,基哥似在答自己:「逃避什麼呢……自己覺得在這裡沒有貢獻,對住社會,我們只有傷害。食到最灰的盡頭,會想解決自己。」
他總是說我們、我們;在他心中,他們是一個世界,其他人是另一個世界。在橋底的圈子,可以很快和人稱兄道弟,也很易被出賣,信任如紙薄。家人不原諒、被背叛的經歷、傷害過人或利益種種,他們對外人三緘其口。「你們是不同的,以前的我也不會說太多,你知道什麼呢?你知道我的生活嗎?所以我總說桐油埕始終都係裝桐油。我們這些人站起來,很難,需要很多因素:教會牧師、弟兄姊妹、要有個地方住、要家人……最重要是人的支持,如果不是他們不辭勞苦,我不會戒毒,今天不會跟你說話。」


心姐以前住的地方,她有分搭建。



她種紫色的花
開初他們因錢銀交易有所交集,但畢竟是睡在隔壁,同食同住同瞓,一盒飯兩份食的那種親,他賣翻版碟被抓的時候,心姐拿自己的私己錢去救他,他記一世:「這種人平日身上五毫子都沒有,她拿五千蚊去擔保我。」在海壇道一行露宿者被趕到橋底後,晚上橋底悶熱多蚊、睡不著覺,他倆搬兩張櫈在樹下聊心事到天光。八年的日子裡,他們兄妹相稱。基哥覺得自己沒有面目回去見家人,心姐也一樣,疼愛父親,但後生因吸毒而離開家庭,之後食得乾瘦更不想回去,對自己愈好的人愈難抬起頭面對。想戒毒但若無處可歸,兜兜轉轉脫離不了環境也就脫離不了心的癮。


心姐喜歡花,衣著也講究,是個喜歡美的女子。





「最近常常想起她,想起一起住的時候,沒木板,只床褥,她就在隔籬……」

基哥

老人院查牌,心姐需要離開那幾晚,她一個人帶住幾袋紅白藍膠袋,不想回橋底,卻沒錢租什麼房,最後在麥當勞過了幾晚。基哥記得,她打電話請他收留,但他家太小,且有弟弟同住,不成事。她死後,這成了他永遠的結,「如果我弟不在都可以。我間接……如果我收留,可能她不會這樣。」
「最近常常想起她,想起一起住的時候,沒木板,只床褥,她就在隔籬……」基哥領我們回橋底,那裡新搭建起許多木屋,露宿者用木板藏起自己、保護自己,每家每戶都有鎖鏈鎖上,他挨住一間間屋走,確認以前睡覺的位置,看著木板上的新塗鴉有點猶豫。原來仿如隔世。屋裡有人,他不太認識,以前心姐睡這邊,他睡旁邊。「她喜歡花,周圍摘些花回來,我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她沿著被舖種,女人嘛就是貪靚。」她日夜照料,視之如寶,最疼惜的花,他記得,是紫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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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gba(0, 0, 0, 0.78)]流浪20餘年,心姐仍然保持溫柔一面,一碗淡奶豆花的滋味,讓義工阿寶一直記在心。最後,心姐能與家人重逢嗎?她找到理想中的伊甸園嗎?[color=rgba(0, 0, 0, 0.78)]

[color=rgba(0, 0, 0, 0.4)]在橋下抬頭不見月亮,但地上有光


[color=rgba(0, 0, 0, 0.4)]

20年的流浪生命結束,她的伊甸園在哪裡?
儘管心姐說露宿的日子是黑暗無光的過去,她對待身邊人仍保留溫柔一面。她過世後,不同的人們來到橋底追悼,訴說她以前留下種種,多半是令人會心微笑的回憶。這個時而任性但可愛的人,生前每當有事入院,總會令關心她的教會人士、露宿朋友和義工趕到醫院看望,為她擔心、哭泣。「她總用當刻的自己去面對你,也是個坦誠的人。也許是性格使然,好多人愛錫心姐。」認識她四年的義工阿寶如是說。
攝影:歐嘉樂



[color=rgba(0, 0, 0, 0.4)]四面牆,一個人。什麼為之「家」?
「成日驚我危險,警告我如果有人借錢,千祈就要話自己個袋唔係度,無帶銀包。要不問,有沒有男朋友?帶到她面前給她過目,心姐我睇唔少人啊。」

義工阿寶

淡奶豆花的滋味
以前心姐跟阿寶去食豆腐花,兩個人在深水埗馬路邊開一張枱、坐下,阿寶負責去隔壁超市買淡奶,指定牌子,心姐說誰也不准落黃糖,「豆腐花要落淡奶,咁先夠滑!」阿寶每次都會先吃掉半碗,待心姐滿意,才下黃糖。
阿寶四年前在橋底認識心姐,坐下聊天,一見如故,自此她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看望她。阿寶每逢看到相中心姐咧嘴而笑的樣子都會忍不住提我看她那剷短的髮、指間的戒指、耳垂那耳環,記憶中的她仍然是很靚很型,說話急速且率直,很有英氣,很疼惜落橋底探望的義工。「成日驚我危險,警告我如果有人借錢,千祈就要話自己個袋唔係度,無帶銀包。」阿寶模仿她的語氣,「要不問,有沒有男朋友?帶到她面前給她過目,心姐我睇唔少人啊。」


心姐以前要阿寶落淡奶,不許落黃糖,說這樣吃下去才夠滑。



兩人相差30多的年歲,見面講的也不是沉重的過去或是無望的未來,她們說更多當刻的事,心姐會擠擠肚皮的肉問阿寶,我是不是肥了健康了?有時又會說起最近跟同住的男朋友吵架。親人過世,每隻飛入屋的昆蟲她都定神看著,不敢打死,生怕是老竇的靈魂。她嘆,自己平日曱甴也不打死一隻,為什麼要承受身體的痛?


戒毒或脫離露宿的路,可以漫長得叫人寧願放棄。





「那時我以為她差點死,我也不記得她那時到底是想生存抑或不想。因為太辛苦了。」

義工阿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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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生某段時間,陪過她走
心姐向阿寶從沒有要求過錢或食物,卻使阿寶總覺著她和其他露宿者不同。她垂死在醫院時,口中唸唸阿寶和幾個她珍視的義工的名字,輾轉傳到阿寶耳中,她趕至心姐病塌前嚎啕大哭,「那時我以為她差點死,我也不記得她那時到底是想生存抑或不想。因為太辛苦了。」
「她會痛,但從不怨天地。有點任性,又愛自由,住入老人院那年她很不喜歡,很悶很想外出。」這樣的女子,大抵硬朗到盡頭會柔軟得讓人吃驚。以前一伙女孩子義工跟她約好,待她身體變好就去玩。她說好,如果上到公屋就一起買餸煮飯。但毒癮反覆,承諾遙遙無期,「她說對不住我們,因為好想做到,卻做不到。」倒過來阿寶和其他義工也有內疚,這年間因為太忙沒有多找心姐,她入住床位時,修讀社工的阿寶還在實習期間,打算忙完就約她。「現在想找也找不到了。」因而自責,為什麼沒有陪她走最後一段路?
另一邊,也有人悼念去世的鄰友,香燭旁放上一碗便利店的排骨飯。

「我想我不是最了解她的人,但曾在她人生某一段時間陪過她。」

義工阿寶

心姐身體最差那些日子,阿寶就這樣扶著她從橋底走到體育館,為的只是抹一下身,漫長的路上,天南地北的細碎人事如樹影,烙在兩人的背上。「我想我不是最了解她的人,但曾在她人生某一段時間陪過她。有時我想義工的身分到底是什麼?但她垂死時喊我的名。原來純粹地跟她做朋友,不為什麼,只是因為好掛住這個人而去找她,對她來說也有價值。」在追思會泣不成聲的她,今天沒再流淚。
阿寶在心姐浸禮那天送的一束乾花,她一直放在老人院。心姐留給阿寶及其他人的大抵如一碗淡奶豆花。阿寶吃了半碗豆花,才撒上黃糖。


阿邦拍攝紀錄片時認識心姐和她當時男友。那時他們剛從海壇街搬到橋底。後來清潔工人到海壇街清掃,阿邦拍下露宿者遺留的家當,被另一個基層送到垃圾站去。(紀錄片《搬家》截圖/受訪者提供)

搬「家」
四年前,阿邦拍攝林牧師統籌的《橋底誌》紀錄片計劃時,得知一對露宿男女被趕,會從海壇街搬到橋底,於是去拍攝。那女的正是心姐。心姐認識他的第一天,就什麼都跟他說。故事不太完整、重重覆覆,過去的悔恨、年輕的愛戀、去世的爸爸,有時她哭。一個女子在街上露宿,心姐跟阿邦說,晚上睡覺會被人摸,唯有找個伴。有時又笑著提議阿邦換新髮型。「你預了三個鐘才能走。」
在《搬家》紀錄片中,心姐強撐身子和當時的男友執拾東西,和社工一起到橋底看新家的位置。「一般人不會當那是搬屋,不會當他們落腳處是屋企。」而她總是半合眼睛,彷彿徘徊夢境與清醒之間,有時唸唸有詞,說又在朋友唱生日歌逗她時笑得開懷。


在紀錄片中,有關心姐的一些細節靜默浮現:愛乾淨,總會抹乾淨床鋪才睡覺。有些童心,搬家時她帶走維尼熊公仔。愛打扮,指間套滿戒指,細心襯過衣服和褲子,都是醒目的黃色。(紀錄片《搬家》截圖/受訪者提供)

「之前以為落去瞓就是露宿者,但現在想回頭不是的。因為你有後路,你洗澡可以去朋友劏房家中洗,我也沒有家當,不怕被人偷什麼東西。」

橋底誌紀錄片《搬家》導演阿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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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一個人真的那麼容易嗎?」她問。那句成了阿邦記在心的一句話,睡在深水埗橋底三星期的他說:「之前以為落去瞓就是露宿者,但現在想回頭不是的。因為你有後路,你洗澡可以去朋友劏房家中洗,我也沒有家當,不怕被人偷什麼東西。」常常叫大家別管他、很想死的韋成奇(已逝無家者)、夜了閒時會吵鬧的越南人、一個月來彷彿無所不談的心姐,他發現很多事情他想問卻沒有答案:為何要吸毒?為何有病不醫?為何很想死?


一個生命的猝逝,訴說著什麼故事?





「人類離開伊甸園幾千年,由始至終就是做一件事:搵地方住。今天廣告中的家宅都在模仿要什麼有什麼的伊甸園,但因為破壞和貪婪,香港的居住情況卻愈來愈差,愈來愈不像樣;今天橋底住了無家可歸的人,而這些朋友也在他們搭建的家中找尋伊甸園......」

善樂堂林國璋牧師

無盡白日那地方
然而這些問題,露宿者本身也未必有答案,追尋到底,可比一條生命的長度。最近有幾個露宿者相繼去世,林國璋牧師在心姐的追思會上,提起聖經《創世紀》第一章提及的伊甸園。「人類離開伊甸園幾千年,由始至終就是做一件事:搵地方住。今天廣告中的家宅都在模仿要什麼有什麼的伊甸園,但因為破壞和貪婪,香港的居住情況卻愈來愈差,愈來愈不像樣;今天橋底住了無家可歸的人,而這些朋友也在他們搭建的家中找尋伊甸園......信教之後,我們仍要面對生活的挑戰,仍然要面對痛苦;自己給自己的、別人給你的。離開之後會去哪裡?如詩歌所說的,我們有更美的家鄉——無盡白日那地方,那家鄉充滿光明,無眼淚、無痛苦。伊甸園會再重現眼前,這是我們美麗的盼望。」林牧師說。


橋下一個少女打著羽毛球,年輕的裙擺定格的辮子,生命在這邊跳動,生命在那邊消亡。(紀錄片《搬家》截圖/受訪者提供)



心姐銘記於心的一個電話號碼,讓修女幫她找到了哥哥,哥哥一直不取消那號碼,就是等她回頭。「重新得回家人,得回生命並四肢齊全,這些原是我不配有的。」她在洗禮見證時向家人和朋友說道,「左邊手臂這個吸毒留下的疤痕,是天父拯救的一個印記。」生命最後的幾年,她尋著伊甸園了嗎?故鄉在哪裡?痛苦和失敗是否毫無意義?
逝者給生者留下未有答案的問號。追思會後,基哥吹熄火頭,彎身剷走融掉一地的白蠟,他沒能去心姐的喪禮,也不知她的靈位在哪,但他會把她安放在記憶裡頭。
(為尊重無家者家人意願,文中無家者名字心姐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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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
大媽吾好隨地屙屎。屙完屎要抆屎。 香港太多人。大陸佬  大媽吾好黎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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